她拿到抹布,重新在他身边坐下,正要抬手擦拭,只觉得肩膀沉重。
原来是他将头垂下,轻轻靠在她的肩上,卷着舌头跟她解释:&ldo;你啊……我,我认错了人了……&rdo;
绿阶笑了一下,一边擦案几,一边在他耳边放柔声音道:&ldo;没关系。&rdo;
&ldo;嗯。&rdo;他也醉醺醺地笑。
绿阶劝他:&ldo;不要喝太多的酒,明日晨起头疼到底挺难受。&rdo;
霍去病似乎不曾听清她说些什么,只顾自己在笑:&ldo;我认错了人……以为……以为是小陈……&rdo;
绿阶的手一抖,那酒爵又被她碰翻,残剩的一些酒水又撒在了桌上。
霍去病用手去胡乱撸那水渍:&ldo;你知道我们几个谁酒量最好?不是许叔叔……那个老头儿……只是贪杯而已……最能喝的是陈焕……&rdo;他叹口气,&ldo;跟你一样,都天生不怕酒……&rdo;
绿阶见他完全醉糊涂了,说来说去,净说些已死去的人。
她将手轻轻拢过去,想拍一拍他。霍去病忽然直起身,他道:&ldo;阿赫!阿姆真是你养的?难道比皇上赏的西域宝马还快?&rdo;
说起&ldo;皇上&rdo;两个字,他的神情忽然变了,他呆呆地望着眼前:&ldo;皇上……皇上……舅舅……舅舅……&rdo;了。
绿阶恐他吐酒,手指抚在他的头上将他按到自己身上,轻轻揉他的后背:&ldo;侯爷,你早些睡。&rdo;
&ldo;不用,又……没醉。&rdo;喝醉酒的没有一个愿意承认的,他趴在她的肩膀上直摇头。
绿阶不断揉着他的背,揉着揉着,忽然紧紧地搂住他。
侯爷被皇上与卫大将军分成了两个不同的权力阵营,犹如一道鸿沟横隔在两个亲人的中间。绿阶作为女眷,也能够在舅母、大姨母她们脸上察觉出种种非同寻常的目光。
母亲卫少儿是最不会掩饰脸色的人,绿阶看得出她夹在平阳府与冠军侯府之中十分为难。一边是多年扶持帮助她的弟弟与弟媳,一边是最近刚刚关系恢复的亲生儿子。
她们身处漩涡外围,已然心中十分难受了,更何况是侯爷呢?
&ldo;绿阶……你是我的人,不许变……&rdo;霍去病在酒梦中呢喃。
&ldo;不变。&rdo;绿阶立即回应。
&ldo;哦……&rdo;他糊里糊涂笑着,&ldo;谅你也不敢。&rdo;
绿阶继续顶着他:&ldo;侯爷,这酒很难闻,你哪里去弄来的?&rdo;
要饮就饮御酒,这种粗酒有什么可喝的?
他嗯嗯了一阵,挂在她肩上入睡了。
霍去病大醉一场,第二天却是他先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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